「凌远/李熏然」食之有味 - 19.锅煮奶茶（下）
cho甜奶茶方子来啦。以及提到的咖啡加酒喝法简直是我的百忧解，欢迎尝试。
前文那都是菜谱
1.红烧肉 2.麻婆豆腐 3.水煮牛肉 4.海鲜粥 5.火锅 6.土豆烧牛肉 7.糖醋里脊 8.咖啡 9.酒酿圆子 10.莲藕排骨汤 11.鱼香肉丝 12.桂花糯米藕 13.杏鲍菇牛肉炒饭 14.蟹黄豆腐 15.芋圆红豆沙 16.水煮鱼 17.锅煮奶茶（上） 18.锅煮奶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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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锅煮奶茶（下）
回家的路上是李熏然开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凌远侧头看着他，一语不发，视线在鬓角眉峰间游移，划过眼睑的时候带了点谨慎的犹豫，最终落到紧抿嘴角的时候多停留了片刻，带着温度的目光像之前无数次落在这里的亲吻一样。
李熏然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
车稳稳停在地下室，两人各自下车，凌远等了两秒李熏然赶了半步，便是肩并肩，手也顺利成章地勾在一起，十指交扣。
凌远掌心那道伤口，也和李熏然手掌的温度里，融化了全部的曾经。
李熏然光着脚站在厨房里煮了两杯咖啡，加了百利甜和朗姆，咖啡香气里便绕进了酒精的甜，双手捧着杯子便觉得那点酒精熏的眼角酸涩，他隔个浅浅的水雾看凌远，想起了之前那个雾气最终散开的梦境，眼前的人眼里刻了更多风霜，化在水里却真的半点踪迹也觅不到。
凌远叹了口气，伸手给他看那道伤口，「我爸给我缝针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想过这道伤口再深一点，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握手术刀。」
李熏然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寒颤。
凌远便拿走了他手上的杯子，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下颌磨蹭着他头顶软软的头发，「熏然……」
张皇地挺起身吻他。
像安抚半大少年一般顺着他头发在嘴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而坚定的吻，直到那眼里的慌张被水色的光代替。
「我欠你半个故事。」凌远吻上他右眼。
那里仍在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凌远不止一次梦见过那个画面，混乱的人群四散奔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慌，而那个穿着深蓝色治疗服瘦弱到让人不安的李熏然握刀的手腕上，还能看到与衣服连成一片的血管，脆弱又张狂。
刀尖割破皮肉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反而是握着刀不断往前送的李熏然眼中满是痛苦，凌远便觉得不断纠结起灼烫的伤口，也不算什么了。
巨大的冲力带着他向后倒，李熏然重新抽出了那把刀，右侧腹的伤口终于泛出了剧痛，李熏然双手握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他却在哭。
那沾满了自己鲜血的刀锋闪着寒光，却只是让他看清楚了李熏然脸上已然成河的泪水。
他一手接住刀刃，一手接住了李熏然剧烈颤抖的手腕。
那疼痛与恐惧便随着颤抖的皮肤传递，鲜血从虎口滴下正落在心脏，一滴血就开出一朵花。
呼吸都已经泛上了铁锈味，李熏然墨色瞳孔里有星星点点深蓝，像是海底两万里的光。
抽噎着的李熏然再也握不住刀，凌远用尽力气甩到身侧，下一秒就被人踢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个脆弱地哭泣着的小家伙跨坐在他腰上，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跨着肩膀哭得肝肠寸断，凌远觉得一个微笑便足够牵动全身的感官，却还是努力抬手抚上他脸颊，「然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李熏然几乎是立刻握住了他的手，鲜血沾在他的眼角发梢，那张脸那双眼便于赤红色的血一同绽放。
梦境的终结是李熏然落进他怀里，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低沉模糊，像是远古时代流传的咒语，比血还烫的眼泪落进伤口里，便完成了一生时光、全部爱意的献祭。
「每次梦见那天我都会惊醒，每次都看见你安静地睡在我旁边，」凌远笑着，以指腹摩挲着李熏然的脸颊，「就会觉得那不过是个梦而已。」
李熏然把喝空了的杯子放下，「那之后的？」
「之后我们就送你去了楚医生那里。谢晗在你的脑子里留下了某个暗示，才会有那天的事情，可是这个暗示是否在那次之后便被消除、以及是什么激发了这个暗示，我们都不得而知……」
「所以你才会正好把体检报告忘在家里？」
凌远一愣。
李熏然侧坐在沙发上，舒适自然地把腿搭在凌远腿上，「你知道我会注意到伤口时间的出入，知道我一定会要个结果，知道我会去找楚医生。」
抿嘴低头，没有否认。
「你也想到了我会发现。」伸手捏着凌远下巴让他抬头，手下薄薄一层粗糙的胡茬让他多流连了片刻。
低了眉眼，「因为我下不了决心啊……我知道这一次治疗对你对我都好，却狠不下心让你再去经历一遍。」
「所以你做不了的决定，就推到我手里，凌院长你知不知道这算撒娇？」揪着他鼻子拧了下，李熏然倾身向前把凌远抱在怀里，「凌远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但同样的我也非常、非常爱你，你叫我小家伙，可是我能照顾你。」
凌远的头靠在他心脏那里，听着耳侧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
「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凌远勾住了他脖子，亲吻突如其来，唇齿间交换的是掺了酒精的咖啡味道，是他说不出来的执拗，凌远说不出来的抱歉。
把他推开的李熏然嘴唇红红眼睛也红红，他蹭着凌远的鼻尖，嘟囔出了一句「咖啡好苦，我要喝奶茶。」
红茶要用锅煮，同样的水放两倍量的茶叶，随着水温升高飘在空气里的味道是茶叶回甘的清苦。淡奶事先装在瓶子里，一份茶三份奶，等茶煮开的时间里李熏然就坐在他脚边的地板上，抬头看着凌远认真的脸，和更高处暖黄色的灯。
凌远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淡奶是温过的，茶水煮开过滤之后冲进去，茶味激出了奶味，在杯子里与空气中交融，变成了更厚更浓的一层香，像是云朵和雪花、巧克力味的棉花糖。
调味用炼乳，李熏然喜欢巧克力味的。
温暖的马克杯递到手里，凌远跪在他面前，叼着杯子的另一边，「我道歉……却不保证没有下次，因为想要替你承担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往他的嘴里送了一口奶茶，「我知道。」
暖暖的，温度正好。对面的李熏然半张脸藏在杯子后面，还有一个轻笑，「我在楚医生那里醒来的时候，第一件想起来的事情……不是我曾向你举起刀，而是那一秒，我切实感觉到了你是如此爱我。」
他把奶茶放在一边，拿起凌远的手吻他手心，一点一点的顺着那道伤疤吻下去，仔细又缠绵、皮肤血肉乃至于更深的骨骼，都在嘴唇的轻触间苏醒，叫嚣着汹涌的爱意。
「然然……」凌远叹了口气。
弓着腰的李熏然抬起头，撒娇似的笑。
「凌远哥哥，你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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