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赵启平」饮水思源 - Chapter.12
今天出差,不收快递、不查水表、眼镜店也不会开门的!
下章时间线回到现在(Chapter.0)以及前一章有略微修改,谢谢提建议的姑娘。
前文目录:
Chapter.0 Chapter.1 Chpater.2 Chapter.3
Chapter.4 Chapter.5 Chapter.6 Chapter.7
Chapter.8 Chapter.9 Chapter.10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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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事后想起来,万事万物都在真正发生之前的许久便有了预兆,但这预兆平淡的如同春日冰面下的第一道裂缝,灭顶之前踪迹全无。赵启平在之后被他设定为无限的时间里反复回忆,总觉得在那个日光温暖的下午,背光的谭宗明眼睛里,一片灰茫茫。那点看不懂的情绪让之后的他无数次在晨昏颠倒的睡眠中乍醒,惊魂未定。
小卷心菜的出现让谭宗明和赵启平好一阵忙乱,不说诸多繁杂的手续,曲和正好出国交换让他们失去了最为可靠的托付对象,赵启平医院那边没办法,除了日托班只能依靠谭宗明尽可能减少加班的时间。因此当赵启平回家看见两个的小家伙在客厅里追跑打闹,谭宗明系了围裙卷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一种来历不明的冲动让他两步冲过去从背后搂住他,脸颊贴在肩膀上讨好地磨蹭,「老谭……」
「回来了就快点帮忙。」手肘没用什么力气撞他一下,继续动作生疏地切着鸡肉。
藏着心里那点情绪,半真半假叹了口气,「真是委屈你了。」
把脑袋里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载还弄出两个崽儿的画面赶出去,回头白他一眼,「赵启平。」
「嗯?」踮着脚咬他耳垂。
也不管手脏一巴掌抽他屁股上,「起开!」
「谭总最近脾气很大啊?」包袱皮一样手脚并用挂上去。被撞了个踉跄的谭宗明放下刀,洗了手,把人从背上拽下来拉到正面,「小赵医生今天很皮啊?」
在他手臂和料理台的范围里艰难地后仰,笑得更明媚,「谭总想怎么办?」
「家法处置。」第一口咬在下巴上,第二口是嘴角。感觉到赵启平的手滑到他肩膀上就笑了笑。
结果是裤子被人拽了拽,玩累了的两个小家伙苦着脸抬头看他,「老谭,肚子饿啦。」
赵启平忍俊不禁,捏着谭宗明下巴晃了晃才从他怀里挣出来,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回客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眨眨眼睛,「老谭,我也饿啦。」
谭宗明却只看到了他飞快地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方才吻过的嘴角。
这个祸害。
那天夜里小卷心菜哭了,睡得很沉的谭宗明只在赵启平起身的时候咕哝了两声,却在隔壁房间哭声渐止的时候转醒,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黑得不够彻底,落在脚边的月光像是灰黑色的尘埃,他看着只穿了长裤的赵启平揉着眼睛走进来,打了个呵欠重新躺下,朝自己的方向蜷着身体,手腕蹭上自己的时候已经呼吸平稳安然睡去。
谭宗明却彻底清醒了。
睡在身边的人体温仍旧如以往那边吸引人,他伸出手把赵启平往怀里又揽了些许,看他习惯性地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像是在躲避最后一点扰人清梦的光亮。
手指按着他睡着了仍旧紧绷的后颈,谭宗明想起了在医院最早看见的赵启平,低眉顺眼地站着却偏偏挑着眼睛嘴角还噙了笑,面部线条利落下巴微翘,英俊得完美诠释「衣冠禽兽」的标准定义。
一眼就栽在他身上。
他并不奇怪自己的泥足深陷,他喜欢刺激、喜欢冒险,赵启平整个人就是一个吸引力几乎致命的挑战。事到如今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和赵启平之间是谁把谁降服,谁又把谁握在手里,只不过现在遗失了睡眠的他回头想去,才发现时光流逝得毫无痕迹,每一个细节却都如此清晰。
惊出了一身冷汗。
谭宗明带着小卷心菜回了一趟美国处理手续上的问题,回来的时候却是安迪把孩子送到家门口,「有个案子追命一样跟着老谭,我也得赶紧回去了。」对小孩子天生不擅长的安迪把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塞进赵启平怀里转身就要走。
「那他今天会过来么?」捏着女儿的脸颊笑问。
安迪收了脚步,眼眸低垂,半晌摇了摇头说「大概不会吧」。
这一句不会,就是整整两个星期。
抱着一摞材料站在酒店门口的安迪翻了个白眼才敲门,谭宗明看上去比两个礼拜之前瘦了一点,这听起来真像个好消息。
「你不去赵启平那里,怎么连家也不回了?」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下。
翻着她带来的东西,「不想回去。」
安迪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从紧皱的眉头到点着桌面的食指,还有超过五分钟没有翻过一页的纸,以及从呼吸里渗透出来的焦虑,突然就笑出了声音,凑近一点促狭地眨着眼睛,「老谭呀,你也有今天。」
「说什么呢。」白她一眼。
「说我真的觉得你和赵启平天造地设狼狈为奸。」说罢还赞同自己似的点了点头。
气结。
「所以你好好的为什么跑到酒店来?」直接翻到需要他签名的那页,指了指最下面。
掏出钢笔,「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有没有准备好什么?」
笔尖画出的利落线条有一瞬间的停顿,谭宗明心里闪过了无数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没有准备好走入安稳,没有准备好在一个人身上耗尽一生,可是他是如此心甘情愿,于是收了笔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安迪觉得看着他努力掩饰的苦恼,有种来历不明报复的快感。
在商场上滚了很多年的谭宗明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不该有的天真,他自以为只是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想清楚,却忘记了当两个人在同一件事上牵扯过深的时候,一个蝴蝶振翅般轻微的转变,就足以改写整个大西洋的风向。
两个星期对于他来说连答案的轮廓都摸不到,对于赵启平来说却太过漫长。
长到他足以在忙碌的间隙找到所有他想要找到的蛛丝马迹,并把它和与生俱来的悲剧意识相联系,得出他自认为逻辑通顺的结局。
在整整三个晚上失眠之后,他给谭宗明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启平?」
「我想见你。」
等着谭宗明出现的这段时间里,赵启平觉得自己也许从来不曾期待过一段关系可以真的走向美好结局,他就像同时扮演了观众和演员,一边沉浸其中,一边以上帝视角残忍地说着「我早就知道」。
理智与情感,至少有一边是绝对不能认输的。
谭宗明坐在对面,避开了他的眼。
赵启平笑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朝下看,像是在追寻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老谭,你想分手了吗?」
半个世纪那么久之后,谭宗明轻轻点了点头。
可他眼里摇晃着的赤红色,就好像赵启平用那一句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笑的问句,把匕首扎进了他心口里。
疼得到底是谁啊。
小南瓜站在幼儿园门口等谭宗明来接,等来的却是自己爸爸。他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紧紧地把自己揽在怀里,闷声闷气地问,「怎么办呀赵无衣,我把老谭弄丢了。」
你别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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