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赵启平」饮水思源 - Chapter.20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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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因为医生的假期实在短到分秒必争，赵启平一拍腿决定就草坪婚礼一切从简。但谭宗明百年不遇的焦虑症偏偏在此时发作，从婚礼现场布置到请柬都要亲力亲为，公司那边忙到安迪连嘲笑他都没了心情。
倒是赵启平门诊手术一个不落，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从幼儿园领了女儿再去接儿子，捧着本书蜷在沙发里看谭宗明眉头紧锁地挑蛋糕口味，腿塞进他怀里心情更加愉快地换了本漫画在手里。
所有人都跟他抱怨了一遍之后，婚礼如期举行。
「至少花童不用他选嘛。」赵启平笑眯眯地说。
「可花童的礼服他看过了100多套呀。」拿着两个纸杯蛋糕路过的李熏然翻个白眼。
穿着百里挑一浅蓝色礼服裙的小卷心菜拽着满脸苦笑的黄志雄跑到谭宗明面前，举着手臂奶声奶气地喊着要谭爸爸抱。
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傻爸爸一样立即把女儿搂了起来。
小卷心菜抱住他脖子用力在脸颊上亲了一口，「谭爸爸，我跟你说！」
「嗯？」
「我长大了要和跳跳结婚！」
「……」
平白无故被瞪的黄志雄双手一摊。
陈亦度叼着慕斯勺子和荣石一起看热闹。
方孟韦已经跑去找曲和，要向他介绍年纪最小的情敌了。
真是世风日下。谭宗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小卷心菜放下自己蹲身和她平时，「你长大了也不可以跟跳跳结婚。」
嘴嘟得可以挂酱油瓶，「为什么啊……」
「因为……」再朝黄志雄丢一个白眼，「因为如果小卷心菜想和跳跳结婚的话，哥哥会不开心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在心里对小南瓜说了声抱歉，这也不完全算开玩笑是不是？
谭总不知道的，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
应验了怎么办？
婚礼开始之前，一直泼洒般灿烂的日光突然被云切割成了不规则的亮块，就像历尽艰难险阻从树叶和枝干的阻隔中落下，成金色的雨点、成散落的光斑。
草坪两头，赵启平牵着小南瓜、谭宗明牵着卷心菜各自走向中间，脚步很慢，神态轻松自然，就好像这所谓的婚礼只是一次散步结束后的归家，一次间隔不过几小时的重逢再见。
倒是两个小家伙攥着花束紧张得不得了。
赵启平觉得谭宗明一定有偷偷健身，裹在黑色西装里的腰线都比平常明显。
谭宗明觉得赵启平一步步朝他走来，迎着风、踩着阳光，就像梦里曾经无数次看见的画面。
他们曾经勾勒过的所有，都在这一刻实现。
被要求做证婚人的凌远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中间，觉得多走一步都会被两个人交汇的视线烫伤，或者像科幻电影那样被红色的激光射线切成两半。
哦，串戏了，那是超人。
终于走到他面前的两个人转身面对着他，微微仰起头。
凌远笑了，「我不准备把这变成一个传统的问题，因为无论何时我们选择和一个人在一起，都不是为了可预见的结局。而是之前积累的种种变成了一种向往、一种勇气，让你即便知晓所有的不可预见也想和这个人站在一起。」
他看向谭宗明，「所以谭宗明先生，你愿意和赵启平在一起，试一试吗？」
「我愿意。」扬着头看向凌远。
「那么赵启平先生，在经历了凡此种种之后，你还愿意和谭宗明先生在一起试一试吗？」
赵启平深吸一口气，微笑，「我愿意。」
在之前的全部认知里，赵启平都觉得这种仪式化的语言毫无意义，真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才明白这远不止一句话这么简单，每个字都在舌尖打了一个圈，让他想起自己下定决心的那个瞬间，是怎样的不顾一切。
「没我什么事情了，交换戒指吧。」凌远从两个小家伙的脖子上把戒指摘下来，分别放在两个人的手心。
谭宗明和赵启平同时抬头，又同时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扬起的嘴角弧度相同，指尖勾着彼此的，相贴的皮肤间全是依恋。
于是谭宗明认真地把戒指套在赵启平左手无名指上，又在那里吻了下。
火燎般得烫，必定会留下痕迹。
赵启平看他一眼，希望自己手抖得不太明显。
冰凉的金属终究会被体温暖热，那个银色的圈就成了一个终生的怀抱，一次心甘情愿的画地为牢。
凌远抱起小卷心菜牵着小南瓜下台，丢下一句「你们有三十秒的亲吻时间。」
怎么够呢。
婚礼的后半程从李熏然朝洪少秋扔了块蛋糕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不管是谁把两个小家伙抱上了桌子，都注定将原本的走向转为蛋糕大战。安迪为了她刚做好的发型尖叫着躲开，赵启平一声欢呼就拉着谭宗明加入战局。
黄志雄护着小卷心菜，李熏然和小南瓜组成战略联盟，不管是不是因为和洪少秋架打多了，陈亦度的战斗力甩了谭宗明和荣石好几条街，方孟韦已经跳到了桌子上，凌远觉得自己并不特别想说话。
奶油弄到衣服上，很难洗啊。
两个小家伙被曲和带走了，浴室里没有水声，赵启平已经在里面呆了10分钟。于是谭宗明也脱了沾满奶油的衬衫进去，推开门的时候正好抓到赵启平来不及收拾的动作和神情。
他站在镜子前，低头看着自己带了戒指的左手。
谭宗明从背后环住他，心脏隔着肋骨贴在一起，戴着一模一样戒指的左手也握在一起，亲吻从后颈蔓延带肩膀，带着蛋糕和奶油的甜味，以及属于赵启平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他蠢蠢欲动。
手肘顶他一下，「流氓。」
「谢谢夸奖。」
赵启平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谭宗明，和他眉眼间山海般深长的情意。
谭宗明的左手顺着他手腕内侧向上，戒指已经沾惹了体温，已然感觉不到多少差异。向后靠近他怀里，赵启平轻叹了一口气。
「谭宗明，你在想什么？」
「你。」
自始至终，都是你。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