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蔺流」再逢少年时(酥胸变小梗) - 8
告白这种事情,直说多没劲啊对不对。
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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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萧景琰从主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小小一只梅长苏坐在走廊的围栏上,仰头看着屋顶,腿晃啊晃的,一派天真模样。便情不自禁地弯腰展臂将他圈在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磨蹭了两下。
仰起头看着他笑,「景琰!」
甚至没发觉自己弯了嘴角,「看什么呢?」
「看有些人不务正业。」瞥一眼蔺晨和飞流已经不知去向,便安心地伸着手臂让萧景琰把自己抱起来,对于自己愈发习惯坐在他手臂上的事实接受良好。
抿着嘴笑,在他脸颊上捏了下,「蔺少阁主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炼药,你怎么还对他如此……刻薄?」
「哼哼。」不答,伸手揪他耳朵。
怕痒地躲了下。
梅长苏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朝着院子的方向喊道,「飞流!你今天吃第几个甜瓜了?」
「呜!」小动物受了委屈一样的声音消失在药坞。
皱眉叹了口气,蔺晨你就惯着他吧,到时候吃涨了肚子难受看是谁心疼。
萧景琰指尖落在他眉心,一点点地揉开了那细微的纹路,也揉散了梅长苏心里郁积的些许来历不明的惶恐,靠在他肩膀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以后,在他抛弃了林殊的身份说服了自己全部的行将就木之后,有了一个足够长的以后。
他抬起头,近乎惊喜地看着萧景琰,「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一愣。
眨眼。
「……你要吃甜瓜么?」
叫你水牛,还真是笨得牛也拉不回来!
抱着他去了书房,萧景琰把人放在椅子上,便转身拿来了一个不大的锦盒。
「这是什么?」抬头看着他,眼里仍是笑意盈盈。
再递一下,「打开看看。」
万事万物总该有些预感,梅长苏伸手,没接锦盒却是向着萧景琰的手腕,小小的手握不圆满,「你先坐下嘛。」
点头,坐下把他抱进怀里。
梅长苏深吸一口气,属于萧景琰的味道围绕着他身周,是坚硬道光、是十年清苦,是来自于大地的融融暖意,是草木的清爽。他想起了太多太多,多得难以言说。于是不着痕迹地平复呼吸,在萧景琰瞬间的紧张里打开了锦盒。
一颗珍珠,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
你这次去东海,要给我带礼物。
好,要什么。
听说东海产珍珠,你就给我带鸡蛋大的珍珠吧。
胡闹,哪有鸡蛋大的珍珠。
鸽子蛋!鸽子蛋大总是有的吧!
……
「你这个笨蛋,就算东海产珍珠,鸽子蛋大的也好难找。」梅长苏并未束发,萧景琰便把脸埋进他头顶,吐息间灼烫的气息直接灌进了身体里。
鼻酸,疼痛从手心处蔓延。
而身后那紧紧拥着自己,肩膀颤抖,喘息粗厉。
躺在红色丝缎中间的珍珠,闪着十三年温润的光。
「景琰。」他开口。
「嗯。」
他略微挣扎了下,在萧景琰怀抱的范围里转过身来,跪坐在他膝头上,笑着晃了晃那锦盒,「谢了。」
眉头拧起眼里掩不住的诧异,「你不说点什么吗?」
满脸理所当然,「说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从重返金陵以来,给了自己全新身份的麒麟次子江左梅郎最怕的事情,便是萧景琰脸上露出的,与当年那个红衣少年别无二致,带了点无奈的笑意。这会让他竭尽全力掩藏的过去刹那间如海浪侵袭,让他想起现在的自己是如何地羡慕林殊,羡慕那个曾经的自己。
所以说萧景琰之于梅长苏变成了全部的宝藏,却也是唯一那把钥匙。
而他现在捏着自己下巴摇了摇头,轻叹口气。
他以为再不会有的机会就在眼前,转瞬即逝。
属于林殊的火焰在他心底燃起,从那一片灰烬里,映出了最为炽烈的光芒。
「笨。」脱口而出的话像是抱怨,孩童嗓音的尖细又托长成了娇宠,梅长苏拉来萧景琰衣襟,把那锦盒塞了进去,「好好收着。」
抿着嘴,双目圆睁。
现在到底是谁在赌气。
梅长苏笑了笑,伸手怀抱他脖颈,不顾身高体型的差距努力挺直身子把人按在自己怀里,「好,你现在听我说。」
「嗯。」闷闷的鼻音。
安抚似的轻拍着萧景琰的背,「你要好好收着,因为这是林殊最后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抬头的动作被一双几乎没有用力的手按了回去。
「我花了十三年,制定了为赤焰军、为祁王翻案的计划。而这十三年里一直困扰我的却是如何以这残烛之躯留下些什么给你,所以我以你最为厌弃的身份出现,多少也是希望林殊永远是你记忆里那副闪耀的模样。」
「我……」
「说了让你乖乖听我说话。」截断他的辩解,「我都知道,知道你想要的只是林殊活下来,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那日你坚持营救卫峥,我站在大雪里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闪耀的灵魂,难过的是若有朝一日我命不久矣,谁有能替你抵抗那些丑恶凶险……」他微微侧头,抵着萧景琰的。
「可是当我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时候,却突然拥有了第二次机会。」
「我并不清楚以后会怎样,我们会去为赤焰军翻案,会重立林家祠堂,会还祁王、宸妃一个清白。我以为自己看不到的你登上九五之尊那日,也定会出现。但这之后之于我却是白茫茫一片,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回林殊。」
他双手捧起萧景琰的脸,鼻尖抵着他的,看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他曾亲眼见过这双眼在提及林殊时涌起泪意,现在也是泛着水光。
「但我想要留在你身边。」他柔柔地笑,「林殊能留给你的东西,只剩下这颗等了十三年的珍珠,但我还会留在你身边,以林殊、梅长苏或者其他什么无关紧要的身份。」
「所以萧景琰,我突如其来的后半生,你可否笑纳?」
蔺晨在窗台下听了很久的墙角,被他单手捂住了嘴的飞流不住挣扎着。因为被蔺晨扣在怀中,屋里的动静也听不分明,更加忿忿不平。
没想到,真没想到。
从衣袖里摸出了青色的琉璃瓶,这解药已经配好,要不要告诉他们呀。
一时不防被飞流咬了一口。
嘶。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