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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高】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传说中的没能日更的日更2/15

是看到  @TiAn缇安 的条漫 >> 戳我看 之后的上头产物

不良少年黄 x 实习老师羊,年龄差略微拉大,加了竹马二设,无差,逻辑死

#小黄怎么可以这么帅

#今天也是TiAn劳斯的脑洞打字机

#dbq我最后写出了个青春疼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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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是在教学楼外的围墙那里找到黄子弘凡的。

男孩刚刚长出一点棱角的面孔都是伤,手臂带着大片大片的血痕,大概是蹭过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他想那伤口大概不深,但一定很疼。

黄子弘凡指尖夹着根烟,火点和烟雾一起摇摇晃晃。他扯出了一个几近讥讽的笑,看着日光下唯一的阴影,看着高杨。

「小高老师,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高杨并没有正式地跟黄子弘凡告别,他怕看见小孩儿哭。

上火车的那天,黄子弘凡还是追到了车站。

他像是跑过了很远的路,低头的时候汗水都滴到了脚尖前,又迅速被灿烂艳阳蒸发,深色的汗滴、浅色的地面,交替循环。

他拽着高杨的手腕,半天才喘匀了那口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彼时的黄子弘凡还没开始长个,踮着脚才到高杨胸口,站在他身前的阴影里更显得可怜巴巴,像只刚刚被从街角的纸箱子里抱走,转身就被遗弃的小狗。

「哎呀元元怎么也来了!」去帮高杨买水的高家爸爸妈妈回来见到邻居家小朋友吃了一惊,视线转向高杨又有了几分为难。

高杨伸手要揉他脑袋,小孩儿一躬身就躲开。

「阿黄……」

高妈妈揽住了黄子弘凡的肩膀,「元元别难过啊,你高杨哥哥就是去上个大学,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还在赌气的小朋友抬起头,求证似的看着高杨。

高杨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不会撒谎,却也不敢轻易给出承诺。

对12岁的黄子弘凡来说,分别却是一件非常具象的事情,他不能再找高杨帮自己做写不完的英语和数学作业,不能蹭他的自行车回家,还在路上闹着他给自己买雪糕,高杨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上学,就再也不是他推开两道门就能看见的高杨哥哥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要把高杨抢走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黄子弘凡气急败坏地磨牙,最后扑过去搂着高杨的腰,把眼泪鼻涕和汗水都蹭在他T恤上,高妈妈责难地看着自家儿子,高杨也无可奈何。

怕见他哭,他还是哭了。


高杨被妈妈领着去黄家打招呼的时候,黄子弘凡还在妈妈肚子里,他被引着去摸了摸黄妈妈即将足月的肚皮,别人说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在这里。

那是学校的家属楼,两家父亲都在学校里教书,黄妈妈在休产假,高妈妈刚搬来工作还没落定,就主动担起了陪她去医院的任务,一来二去兴趣相投,更是交好。所以黄子弘凡出生那天,高杨也被妈妈牵着手,带去了产房外面等候。

刚生出来的小孩儿真的丑,皱巴巴的一团,眼睛也睁不开。高杨却趴在床边满脸好奇地看,得了允许又伸手去戳他攥着的小拳头。

刚才从人生地一声啼哭里缓过劲儿的小婴儿努力朝他空挥了几次小爪子,急得呜呜咽咽又要嚎起来。

「他想拉杨杨哥哥的手呢。」躺在病床上的黄妈妈侧头朝他笑。

高杨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指尖塞进了小家伙虚握的拳头里。

竟然就真的被安抚,蹬着腿儿好不快乐的模样。

「弟弟喜欢杨杨啊。」高妈妈欣慰地笑眯了眼睛。

高杨轻轻地把小孩儿拢进了怀里。


高杨大二那个暑假没有回家,前一个月实习后一个月在学德语,黄子弘凡从六月初考试前就天天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听闻他安排之后沉默了许久,讪讪回了个「哦」就挂了电话。

这边高杨正在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腾出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标示和下面短到不正常的时间,兜兜转转一口气还是叹了出来。

夏天刚刚冒了头,学校池塘白天蒸腾的水汽到了晚上又一点点下落,沉甸甸地砸在肩膀上。

第一声蝉鸣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结果他七月底实习结束,黄子弘凡八月三日就背着个双肩包站在了他面前。

早上八点半接到黄妈妈电话的时候高杨根本没有起床,听见那边说「元元估计一会儿就到了你记得去接他一下」的时候还以为是幻觉。

刚挂了电话坐起身,黄子弘凡的电话就来了。

「高杨。」小孩儿连名带姓地叫他。

高杨揉揉眼睛,想起上一次听见小孩的声音还是那个委屈满满的「哦」,之后他就算打电话回去黄子弘凡也坚决不接,没什么办法的高杨打给了黄妈妈,阿姨说给他叫人,半晌回来还是抱歉地说「小孩儿还在跟你闹脾气呐」。

他清清嗓子,说话的时候带了点笑意,「阿黄要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在你楼下了,他们不让我上去。」

高杨踩着拖鞋冲下楼,看见黄子弘凡扣着个鸭舌帽低着头在那里,一下一下地踢着地板,还是在赌气的模样。

叹口气走过去,拎着后颈把人拽进了一个拥抱里。


黄子弘凡几乎是挂在高杨身上长大的。邻居小哥哥温和又乖巧,像是从来没有叛逆期这种东西,小皮猴儿却是从小爬墙上树,磕了胳膊摔了腿就躲进高杨的卧室里说什么也不回家。高杨从冰箱里拿了汽水和西瓜出来,才能骗他老老实实上药。

小学和初中只有一墙之隔,运动会那几天还会直接开了中间的铁门,高杨就溜溜达达地去看黄子弘凡跑五十米决赛,站在终点等小家伙撞线的时候就给他鼓掌叫好。

三年级的时候,黄子弘凡被选进了足球队,高杨考了省重点的高中。高中离家远了不少,他就开始骑车上学,不用上晚自习的时候回家正好可以接到训练回来的黄子弘凡,小朋友短裤背心上都是土,满头大汗地跳上他自行车后座,伸手要抱他腰的时候总会被嫌弃地打手,最后讪讪地拽上他校服衣角,骑不了500米还是搂了上去。

高杨爸妈都是高中老师,爸爸还带高三,忙的时候高杨就去黄子弘凡家吃饭,吃完了回自己家写作业,黄子弘凡就抱着书包颠颠儿地跟过去。高杨坐在书桌前做山一样高的练习册,他就搬着小桌板坐在地上为了鸡兔同笼抓耳挠腮。

「羊。」小孩儿抱着作业本蹭过去。

高杨叹口气,放下笔给他讲题,早就懒得纠正黄子弘凡总是不知道叫哥哥的问题。

天冷了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裹在被子里,高杨背英语单词,黄子弘凡看漫画书,笑得太厉害被踹了一脚,就张牙舞爪地蹭过去说我都要掉到床底下啦!

高杨贴着墙,又给他让一点地方。


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正是抽条的时候,半年多没见黄子弘凡就已经长到了高杨肩膀,他闷闷地被抱了半天,终于抬手扣在了小哥哥背上。

就算是高杨来接,楼妈也断然不可能让小朋友住进宿舍。高杨给他买了可乐和面包,在他脑袋上按了一把,回去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把人带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店。

「你要呆多久?」他把身份证交给前台。

黄子弘凡站在他身后半步,还是低着头,半天扔出一句「5天,我妈说最多放我出来五天。」

「也是,你开学就要上初三了吧。」高杨歪头想了想,「暑假要不要补课?回去什么时候开学?火车票买好了吗?」

「哎呀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黄子弘凡推他一把,烦躁地摘下帽子撸了两把头发。

只当小孩儿到了叛逆期,高杨也不跟他计较,拿着房卡就率先走进了电梯。

电梯缓慢上升的时候,高杨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小朋友,这一看可不得了,小家伙藏在帽子里的刘海足能盖到鼻尖,耳朵上一边一个明晃晃的银色耳环,高杨像是被他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耳环,「哟?」

「不要你管。」拍开他的手,抢先一步从电梯里出去。

高杨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唉小阿黄真是长大了,都不要哥哥管了。」

又被瞪了一眼。


高杨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是被黄子弘凡从他书包里翻出来的。

倒也不是小孩儿有意窥探隐私,那天两家爸妈都不在,高杨奉命带小孩儿出去吃饭,两个人懒得出门就叫了外卖,东西还没送到黄子弘凡就嚷嚷着喊饿,高杨洗着校服回头朝他喊说书包里还有面包可以让他先垫垫,那封随手扔进去的粉色信封自然无所遁形。

「高杨——!」黄子弘凡炮弹一样撞在了他后腰上,「这是什么!」

高杨举着两只沾满了肥皂泡泡的手回过头,「啊?哦……这个啊。」

「哇哦,绝了,我们高杨哥哥人气这么高啊?」黄子弘凡倒进沙发里,还是高举着那个信封,「可以拆吗可以拆吗?」

冲干净手,把衣服晾在阳台,才过来一把抢走了那封信,「别了吧。」

「干嘛干嘛,你还有小秘密了不行?当心我给叔叔阿姨告状。」双手背后坚决抵抗。

转手就挠起了他腰侧的痒痒肉。

黄子弘凡疯狂扭动也没能躲开他的魔爪,功亏一篑丢失了高杨人生中第一份告白的所有权。

把信丢回书包里,「我不准备看,明天要去还给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好奇地瞪圆了眼睛,「不喜欢她吗?她不好看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高杨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下,一个问题也没回答。


高杨带着黄子弘凡出去玩了几天,到底是小孩儿心性,嚷嚷着不去游乐场,最后还是被过山车之后的两球冰淇淋哄了回来。

地铁上黄子弘凡一直抓着他手臂说个没完,从刚考完的试刚踢完的比赛到学校教导主任的头发一年比一年少一点,像是要把之前一个多月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高杨倒也听得开心,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别坐过了站。

晚上回来去学校附近吃烧烤,突然没有门禁的小孩儿格外亢奋,结果11点不到就困得脑袋一点一点,走路都要向前栽过去。

高杨无奈地笑,果然还小。

于是他像小时候接黄子弘凡回家那样牵着他的手,让他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肩上,但小朋友到底还是长大了,饶是深夜凉爽不少走回酒店的一路还是让他出了层薄汗。

进屋把黄子弘凡丢上床,洗过澡出来发现他卷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黄儿?起来洗个澡再睡。」他蹲在床边,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里,黄子弘凡整张脸都笼于黑暗,多了点棱角,分不出年纪。

他的手攥成拳放在身前,高杨刚碰了下,他就展开把高杨的手握了进去。

「羊……」迷迷糊糊地念叨。

高杨舍不得把手抽出来,便坐在地上头枕着床沿,闭上眼睛应了一句「我在」。


黄子弘凡是在高杨高三那年发现他抽烟的。

他下课晚了一点,发信息让高杨在门口等他,绕路去体育器材室放了个羽毛球拍,就没有从平常的正门过去。

结果看见高杨倚着自行车,眼前烟雾弥漫。

他愣了愣。

高杨也看见了他,像是烫到手指一样把烟头扔在了地上。

「被我抓到了哦。」黄子弘凡走过去,碾灭了烟头,再抬头就笑得像只小狐狸,狡猾又坦荡,「高杨哥哥不乖。」

高杨笑着戳他肩膀,「别跟我爸妈说。」

「那你怎么贿赂我?」凑过去眨眨眼。

一巴掌就打在他背上,「又想敲诈我什么?」

黄子弘凡嘿嘿直乐,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塞进高杨嘴里,指尖触到他嘴唇的时候没有任何意义地停留了一下。

分享了秘密,他们就是共犯。


第二天早上就要离开,黄子弘凡怎么也睡不安稳,挫败地爬起来却发现高杨不在旁边。

卫生间亮着灯,排气扇也在运转,隔着磨砂玻璃能看见高杨站在洗手台边。

黄子弘凡想都没想地就闯了进去。

「哈!你果然在抽烟。」黄子弘凡抢在他把烟头扔进马桶之前夺了过来,看看燃到一半的烟又看看高杨。把烟凑到了嘴边。

人生中的第一口烟并没有想象中糟糕,也没有呛到,牙齿还能碰到咬破了的爆珠,浅淡的薄荷和蓝莓味充斥口腔。

他嫌弃地皱了眉,「你怎么抽这么娘的烟?」

高杨却劈手就夺了回来,丢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水箱轰鸣,摞着两个齿痕的烟头被漩涡带走。

「高杨你干嘛!」黄子弘凡气急败坏地吼。

高杨也瞪他,「你才几岁抽什么烟?」

「要你管?!」不甘示弱的小兽一样挺着胸膛。

高杨被他气笑了,摆摆手说,好,我不管,我都不管。


第二天早上黄子弘凡拒绝了高杨送他去火车站,自己背着包跳上出租车,他猜高杨可能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他们一直伸向彼此的手,就这么突然绕了弯、打了结。




「疼不疼?」高杨蹲在他面前,在他手臂的伤口上戳了一下。

一个瑟缩,还是拧着脖子不理他。

实习英语老师高杨觉得有一点头疼,他毕业之前就听父母说了对门小黄子的叛逆期有多么来势汹汹,打架旷课闹到被学校威胁记过,高妈妈说元元从小就听你的话,不然你去劝劝他。

高杨这边只能苦笑,那支烟之后,黄子弘凡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说,他放假回家也想尽千方百计躲着他,现在他又该从何劝起呢?

十八岁的高杨不知道前路在何处,如今22岁的高杨终于想明白了。

那天他坐在火车上,胸前的泪痕很久都没干。

便就拓印在心口了。


高杨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生气,也有充足的理由生气,于是他拎着黄子弘凡的耳朵,直接把人往医务室里揪。

没料到他直接上手的黄子弘凡又气又疼,拍开他的手想说什么,看见那双眼睛又讪讪低了头,「高杨,我……」

也不理他,去医务室拿了药箱,指指病床,「坐下。」

「……哦。」

高杨坐在旁边给他的伤口消毒,小孩儿从小就怕疼,好不容易给自己撑出了一个强大又坚硬的外壳,被高杨戳了两下就没出息地气球一样瘪了回去,疼得眼眶都红了。

高杨叹口气,伸手在他后颈上揉了揉,「先忍忍,等下给你买可乐。」

「我不要。」扭头不理他。

也不接话,在他手臂上消毒的棉签突然用力一压。

「高杨你是魔鬼吗!!」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活该。」抬头看他,上目线里是黄子弘凡看了十几年的春风融融,他突然觉得委屈,委屈这六年他拼了命都追不上去,委屈高杨竟然不愿意回头看他。

「我梦到过你。」他低着头说。

高杨再温柔不过地帮他给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嗯,阿黄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你骑车带着我,风吹起来的时候你身上好香……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在你的车上了,你踩的那么用力,我跑了好久也追不上你……」

他手在膝盖上攥成拳,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手背上。

「阿黄,看我。」高杨叹了口气说。

头摇得像拨浪鼓。

像第一次见到还是皱巴巴一小团的黄子那样,高杨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他拳头里,另一只手勾上男孩肩膀,把哭到哽咽的小朋友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亲了亲男孩头顶,「阿黄……快点长大吧。」


梁朋杰的手机被爸妈收了,最近都拿着张超的手机玩,张超看着自己王者段位哗哗往下掉,活动手指准备进行物理镇压。

方书剑一想接下来的数学课就困到不行,打了个呵欠突然听到背后的椅子被人拉动的声音。

回过头,一愣,嘴角弯出了一个相当恶劣的弧度:「哟?稀客呀。黄子弘凡居然来上课了?」

「闭嘴。」

「你长在耳朵上的耳钉呢?」

「滚。」

「这皮卡丘创可贴是什么?封印吗?」

「方书剑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高杨也梦到过黄子弘凡,那个皮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家伙又爬上了树,坐在树杈上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站在树下的高杨怕他摔下来,着急的张着手臂让他小心一点,千万小心一点。

小家伙咧着嘴朝他笑,却突然变成了16岁的黄子弘凡。

他长大了那么多,那棵树好像也就变矮了。

他朝高杨伸出手,掌心摊开。

「羊儿,把手给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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